一会儿,老人又说热,穆双喜把两个灌了凉水的玻璃瓶放进被窝,“娘有时候身上忽冷忽热的,冷了我就多给她盖床被子,热了就往这瓶里灌上凉水,放在腋窝里,她就好受些。”
炕上还有一件自制的家什——玉米棒子上插着一根木棍,这是一个简易的痒痒挠,“娘身上痒的时候,就拿这个挠挠。”
只要老人不睡觉,穆双喜就很少闲着,“娘肚子里没病,吃饭挺香,还爱喝水,喝水多了就得总解小便,一照顾不到,就拉尿在了床上。白天娘时不时眯一小觉儿,晚上不困,睡一会儿就醒,一醒来就说话,要喝水。”
晚上,两个儿子睡在娘的两边,老大在娘的右侧,挨着灯绳,娘醒了,要喝水,他就赶紧拉开灯,老二睡在娘的左侧,挨着桌子,负责给娘倒水。一晚上不知道要起多少次,晚上睡不好,白天娘睡觉的时候,他们也就赶紧打会盹儿。
老人瘫痪在床20年,哥俩没抱怨过,也没着过急,穆双喜说:“我们不容易,娘躺在炕上比我们还难啊,她总说连累了我们,如果我们再跟她着急,娘得多难受。”老人躺在床上,心里一点也不糊涂,耳朵也不太背,听着儿子的话,搭话说:“我两个儿子跟着我可受罪了,他们孝顺啊,要不我活不到今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