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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北阜平:胭脂河畔,文脉不断

2023-11-09 07:17:47 来源:新华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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阜平:胭脂河畔,文脉不断

烽火岁月,太行山深处的河北阜平是晋察冀边区政府所在地,丁玲、孙犁、梁斌、杨沫等作家都曾在阜平生活、创作,《太阳照在桑干河上》《荷花淀》《红旗谱》《青春之歌》等名作的完成都与阜平分不开。

新时代,阜平是脱贫攻坚动员令的发出地,一批接地气、“冒热气”、反映山乡巨变的文学新作在这里产生,一些根植于乡土、执着于创作的作家在这里成长。描绘现实嬗变,书写人生况味,阜平文脉,如境内胭脂河水,绵绵悠长、生生不息。

红色血脉滋养文学源泉

胭脂河畔北果园镇抬头湾村,村口墙上写着“《太阳照在桑干河上》创作地”,村里有座绿树环抱的土坯房院落。1947年,丁玲曾在此生活、创作,院落由此得名丁玲小院,院旁有个石碾子。

“丁玲当年常在这碾子旁与乡亲们聊天。”阜平作家张曙红说。张曙红著有《寻根晋察冀》一书,对晋察冀边区红色历史颇有研究。

1937年,晋察冀军区机关迁驻阜平,并以此为中心创建了华北第一个敌后抗日根据地——晋察冀抗日根据地。作为晋察冀边区首府,阜平也是晋察冀的文化中心。10多年时间里,一大群“一手拿笔,一手拿枪”的作家在这里战斗,创作了大量家喻户晓的名篇巨著。

丁玲小院是这一时期的代表,它如同一粒文学的种子,播撒在这片土地上。阜平本土作家纷纷破土而出,古立高、赵新等知名作家均为土生土长的阜平人。

“每次回到自己出生的村庄,跟老人们聊天,都能听到许多战争年代发生的感人故事。”出生在阜平县城南庄镇易家庄村的小学语文教师齐建伟,2020年开始深入了解自己的村庄,探访红色往事,写成《易家庄往事》一文,被《红色“冀”忆》一书收录。“脚下这片红色热土唤醒了我的文学冲动。”齐建伟说。

“今年,我们在丁玲小院举办了朗读会,汇集了阜平县诸多作家,共同感悟红色文脉。”阜平县作协主席李秀金说。如今的丁玲小院,已成为晋察冀红色文学的阜平坐标,它代表的晋察冀红色文学扎根乡土、歌颂人民的伟大文脉传承至今,影响着新一代阜平作家。

阜平县作协在丁玲小院举办朗读会

乡村巨变孕育文学新生

阜平曾是深度贫困地区,2020年2月实现高质量脱贫,164个贫困村全部出列。

为了拔掉穷根,崔丙刚在村里建起了家庭手工业厂,带领村民脱贫致富。“生活越来越好,用于创作的时间也更充足了。”崔丙刚说。

乡村巨大的变化为崔丙刚提供了丰富的灵感,他将自己的创业过程以文学形式呈现,写成了小说《黄连地》。“黄连地,黄连地,苦吗?”“苦,不过以后不会了。”崔丙刚在小说中写道,曾经如同黄连般苦涩的贫苦乡村,如今成了一片充满希望的热土。

“我真正开始写作离不开县文联的支持和鼓励。”曾经的崔丙刚,写作不上道,在时任阜平县文联主席张金刚的建议和鼓励下,他开始关注农村的变化和发展,明晰了创作方向。

让崔丙刚坚持文学创作的,还有停刊多年,于2013年复刊的阜平县文艺季刊《枣花》。现任阜平县人大教科文卫工委主任、《枣花》杂志主编张金刚说,《枣花》不仅是文学作品的发表处,也是阜平文学爱好者不断学习成长的平台。在新时代,它成了记录脱贫攻坚、乡村振兴的文学见证,是阜平人的精神家园。

《枣花》杂志

崔丙刚在文章《木箱里的〈枣花〉》中写道:“在《枣花》上,我第一次读到了赵新老师的文字,是一篇报告文学《驾青风,踩祥云》。我第一次领略到了‘山药蛋派’的文学魅力,就像专家说的那样,‘土得掉渣,香得醉人’,一醉至今。”

文学书写人生况味

阜平的“文学自觉”,深植在个体心间,扎根于现实土壤。

如今50岁的任胜强在县城一家工厂上班,写诗占据了他大部分的业余时间。“早年下岗后,为了谋生东奔西走,但一直都在有意识地写一些东西。”任胜强说,“2018年,我带着身患脑梗的父亲,去给母亲扫墓时,一股莫名的情感在心中爆炸,从那时起,我决定用诗歌表达自己。”

“文学给了我第二次生命。”高中毕业便结婚的单杰,是阜平县王林口镇东庄村一户农家妇女,养育了两个孩子。“当时结婚早,也没有工作,因为从小喜欢文学,没事便在网络论坛上写小说。”2013年,《枣花》复刊后,她便将自己的一篇小说《磨道》投给了《枣花》。

在得知小说刊登后,单杰热泪盈眶:“没有人知道,人到中年,两个孩子的妈妈,有一个当作家的梦想,这在乡村曾是一个笑话……”如今的单杰,已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作品多次获奖,她也从困在家庭中的妇女,变成当地小有名气的作家。

“我的邮箱经常收到黄姐投来的稿件,无论小说、散文还是诗歌,都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,创作虽不多,却很耐读。”张金刚口中的“黄姐”名为黄金云,听力受损,曾和丈夫一起种过地、开过饭馆、开过毛衣店,四处奔波,却从没放弃过写作。

有一次,张金刚在县城一家商场见到了黄金云,她和丈夫租下一处摊位卖服装。服务台上放着一大摞报纸、杂志,在一张衬衣服的硬纸板上,草草地写着几首诗歌。白天,黄金云是卖衣服的摊主,进货卖货;晚上,是家庭主妇,照顾老人孩子。直到深夜,文学的火花才在黑暗中闪亮。

“黄姐”家中摆满了花,书架上、餐桌上……在一篇名为《槐花,槐花》的散文中,“黄姐”写道:“不管怎样,我身体输了,但我不想输掉生活,我想活出哪怕是一丁点儿的精彩。”

(半月谈记者 王文华 赵鸿宇 邹尚伯)

责任编辑:张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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